第23章 驿站遗迹

北境大营的轮廓已遥遥在望。

萧煜勒住缰绳，战马在风沙中不安地踏着蹄子。远处，灰褐色的城墙矗立在戈壁边缘，旗帜猎猎，哨塔上士兵的身影隐约可见。

“到了。”他低声道。

宁夕策马上前，与他并肩而立。连日的风沙已将她的“少年”伪装摧残得七七八八——斗笠早不知丢在哪里，脸上抹的灰土也被汗水冲刷得斑驳，露出一截白皙的下巴。

“你父亲的旧部……还信得过吗？”她问。

萧煜沉默片刻，“十年前或许信得过。”

宁夕听出了言外之意——十年足够改变太多事，尤其是人心。

“先找个地方休整。”她提议，“商队会在北境大营外三十里的集镇停留，我们可以借机查探。”

萧煜点头，目光却仍盯着远处的城墙，眸色深沉如墨。

半日后，集镇客栈。

宁夕换回女装，一袭素色长裙，发髻简单挽起，乍看像个随商队行路的寻常女子。她推开窗，冷风裹挟着沙粒灌进来，远处夕阳如血，将整片戈壁染成暗红色。

萧煜推门而入，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羊皮地图。

“驿站的位置确定了。”他铺开地图，指尖点在一处标记上，“寒鸦岭往北二十里，已经废弃多年。”

宁夕凑近细看，忽然皱眉，“这地图不对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比例有问题。”她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山势划动，“按照标注，寒鸦岭到北境大营至少五十里，可我们今早明明只用了半日就看到了城墙。”

萧煜眸光一凝，“地图被改过。”

“而且是很久以前改的。”宁夕轻轻摩挲羊皮边缘，“墨迹褪色程度和原图一致，至少十年以上。”

两人对视一眼，同时意识到——

有人刻意模糊了那座驿站的位置。

夜幕降临，两人悄然离开集镇。

没有惊动商队，没有通知大营，萧煜只带了一把剑，宁夕袖中藏着那柄薄如蝉翼的匕首。月光惨淡，戈壁上的风像刀子般刮过脸颊。

“快到了。”萧煜突然停下，指着前方一片黑影。

那是一座几乎被风沙掩埋的建筑，残垣断壁间隐约能看出曾经的格局——四方院落，中央主楼，典型的边境驿站制式。只是如今只剩几堵摇摇欲坠的土墙，和半截塌陷的瞭望塔。

宁夕弯腰钻进低矮的断墙，脚下忽然“咔”地一声—

她低头，踢开的沙土下露出一截白骨。

“死人？”她蹙眉。

萧煜蹲下身，拨开沙土查看，“至少十年以上。”他翻过骸骨的手臂骨，忽然顿住—

骨头上有一道整齐的切痕。

“剑伤。”他冷声道，“一击毙命。”

宁夕环顾四周，又陆续发现几具尸骨，全都带着利刃造成的致命伤。

“这不是废弃。”她轻声道，“是屠杀。”

萧煜站起身，目光扫过废墟，忽然大步走向主楼残存的墙壁。那里隐约有些凹凸的痕迹，像是……

“壁画？”宁夕跟上来，伸手拂去墙上的沙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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