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当面不识观世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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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少个世纪以来,穿越者只要在异界的海岸线上虎躯微震,便可以种马一个位面的时代,从此一去不复返了——卷首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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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凯申开始练剑的时候,先以古树、巨石、流瀑为靶,尔后变成了暗夜里的流萤、花间的蜂蝶,水面上的蜉蝣。等到对这些目标失去了兴趣,他跑到了一片汪洋都不见的大海上去削冰山、斩飓浪、剁鲲鲸。再后来他对这些目标也没有了兴趣,干脆去刺明月、击清风、砍浮云。
最后,他对一切目标都没有了兴趣,便骑上水牛,携一琴一雕流浪江湖。每rì坐则鼓琴豪歌,鳖头饮酒;行则牛角挂书,弹铗长啸。直到有一天装波依终于装腻味了,他才在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畔歇住了自己漂泊不定的脚步。从此,世上少了一个只身转战三千里,一剑能当百万师的武圣,柳堤深处的断桥多了一个鼓枻而歌、渡人自渡的艄公。
这家伙帮人摆渡从不开口要钱,还在自己的舴艨扁舟上,贴了一副大异于当时的古怪楹联:我心有猛虎,在细嗅蔷薇。
有好事者非要打破砂锅问个究竟,常凯申总是淡淡一笑,说我是在学雷锋。
弄的别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:好端端的,学浮屠塔作甚?
烟雨迷蒙的阳chūn三月,桃花开的好美,每当有清丽仕女和少年书生前来搭船躲雨,他都会忍不住高唱高胜美版的《千年等一回》。
莲花盛开的大暑天,他带着宠物巨雕荡波湖心,摘下带茎的莲叶,用发簪刺穿叶心,卷成碧绿的大酒筒,饮一觥酒便抛一张叶,直喝到红肥绿瘦、月上中天。
木叶萧萧的金秋,他怀揣鸣虫,左手持箬粽,右手持蟹螯,袒腹拍浮船中,仰天狂啸:那存在的,都是幻影;那永恒的,终将毁灭;世界万物,缤纷sè彩,都是被蒙蔽的人心罢了。终有一rì,天上rénjiān,青山绿水,存在只依我心!
玉壶冰结的雪夜,他采来松实、梅花、佛手和雪水,一边用红泥小火炉烹沏三清茶,一边刺破手指用鲜血默写《金瓶梅》。无论谁来索取写好的章节,哪怕是卑田院的叫花子、目不识丁的灌园叟,他都肯随手奉送。
由于他豢养了一头比人还高,脑袋上生着血红大肉瘤、走及奔马却不会飞翔的肥丑巨雕,临安城的人都将常凯申视为了驻颜有术、楚狂接舆一类的隐士高人,并且以讹传讹、牵强附会了种种真假莫辩、玄而又玄的神奇故事。时间一长,很多闲的蛋疼的文人sāo客和闲的蚌疼的名jì花魁纷纷慕名而来争睹风采,口口相传之下,「此子风骨,不似世间人」、「旷达傲世」、「世上如侬有几人」、「雅帝」之类乱七八糟的高帽纷纷戴到了常凯申的头上。
有了明星光环,船家的勾当显然是没法再做了。
于是常凯申拿出一大笔钱,广招巧手工匠,在断桥边建起了一座雕镂jīng美、雄伟庄严、充满异域风情的大理石神庙。有见多识广的波斯海客慕名前来参观,只认出了神殿里的手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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